老 屋
[作者:] [日期:2020/1/8 11:43:20] [热度:337]
我家的老屋是上世纪70年代末建成的,土坯房,木制的窗框。虽然非常简陋,但我对她却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,因为她已然成为我生命中一抹难以挥去的印记。老屋,她承载着我童年全部的欢乐,凝结着父辈奋斗的艰辛,见证了时代的进步与发展。
老屋内盘有火炕,中间摆一张木制的方桌,一到吃饭的时间,全家人围桌盘腿而坐。冬天,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热气腾腾的红薯粥,那份香甜暖暖地驱散了整个严冬里的寒意。老屋的院子是夯实了的地面。父亲在南墙根处翻起一小块地,开辟出小菜园。夏秋时节,茄子、豆角、辣椒挂满枝头,扁豆秧、丝瓜秧爬满南墙,黄的花、绿的叶在风中摇曳,给低矮的小土屋增添了生机。新摘的茄子和扁豆,在大锅里一炒,香气顿时飘满整个小屋。麦收前,院里的枣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,蜜蜂在花间飞舞。红枣成熟季节,母亲做完早饭,摘几捧红透了的小枣放在我枕头旁。那枣儿带着露滴的清凉,即甜又脆。想起老屋,禁不住想起老屋墙上贴的年画。过年的时候,父亲都要赶集买来新年画,有的上面配着诗,有的则是故事连环画。
老屋因为是土坯房,为防雨,每年在春天雨季来临之前,都要重新上一遍泥。母亲和大娘婶婶们忙活着做饭,我穿梭在大人们中间欢快地跑着跳着,因为我可以跟着美美地吃一顿平时吃不到的馒头炖菜和包子了。泥过的房子焕然一新,虽然房子很小、院子很窄,但全家人的心里却变得敞亮。
八十年代末,我们家盖了四间新房,里面用土坯垒成,外面包了一层红砖。这样的房子防雨,再不用年年泥房了。九十年代末,我们家又盖起了五间混砖瓦房,外墙全部镶着白色的瓷砖,干净又明亮。窗户大了,也由木框换成了铝合金,院里也由土面换成了砖面,火炕也换成了床,冬天取暖是自家烧煤炉子的暖气片。特别是近几年,新农村建设让我的家乡发生了巨变。先前的土坯房相继被崭新的砖瓦房取而代之,二层小楼拔地而起。整齐的街道、现代化的公厕、新建的小学校楼,另有宽敞洁净的休闲健身场所,让村民的文化娱乐生活即丰富又文明健康,村风村貌焕然一新。听说我家的老屋即将在近期拆建二层小楼,这就意味着老屋将告别守候了几十年的故土,成为历史了。
前几天回老家,看到空寂的三间老土屋墙体斑驳,院里堆放了很多废弃的杂物。墙角的一棵老槐树愈发地苍幽,满院的杂草野花茂盛地自在。土坯的院墙在几十年的风雨冲刷下早已倒塌。眼前荒草丛生的废墟和断壁残垣,让我的内心倏尔涌动出一抹历史苍凉的别样情怀。窗前的那棵枣树如今已不见踪影,想起满树的枣花,想起那些有母爱呵护的幸福时光,一股浓烈的怀旧伤感再次涌上我的心头。
我缓缓推开尘封已久的木门,门上那一道道的裂痕里污迹残在,长年累月沉默的老屋已是蛛网密布,几缕阳光从窗户玻璃的残缺处穿射进来,给原本昏暗的老屋平添了几分祥和的气息。地上放着几个破旧的水盆,哥哥说,今年雨水多,老屋一下雨就漏,只能放几个盆接着。这不禁让我想起儿时的老屋,即使年年泥房,遇到连绵阴雨天也仍免不了漏水。雨天里屋里就会响起大盆小盆接水的滴答声,那声音清脆响亮,仿佛又萦绕于耳畔。静静回味童年的单纯、顽皮和快乐,真是一种久别的享受。墙上的年画旧的发黄,已难辨旧时模样。墙上还挂着两个旧相框,里面全是黑白照片,目光停留在一张全家福照上,看到坐在前排凳子上慈祥的父母,思念在阴阳两隔间蔓延,一阵辛酸涌上心头,泪光中依稀闪现父母为了儿女们倾其一生劳作的身影。
走出老屋,回眸远望,老屋房顶上长满很高的蒿草,有种凄凉的感觉。周围混砖瓦房挺拔林立,还有几处二层小楼,把老屋显得更加低矮破旧了。然而老屋却因其汇集了儿时浓厚的乡情而最让我留恋难舍。想想这一次也许就是我最后和老屋的面对面了,心里不免涌上几分永别的酸楚。老屋是父母开基栖身之地,造就了一个家族在此生息繁衍。老屋更像一位功成身退的老人,平和安详地把一切包容,在繁杂的人世间,如一片净土,让我静静找回最真的自已。
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。老屋,是一帧历史时期的缩影,她让我们记住那个清贫的年代,以及那个清贫年代里,父辈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。老屋,是一个追随时代的见证者,她真实地见证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下农村的变迁与发展,以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城乡人民生活的日益富足和安乐。老屋,是一曲歌颂党的丰功伟绩的咏叹调,她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:正是党和政府的惠民强国好政策,指引全国人民一步步摆脱贫穷的昨天,走在富裕的今天,奔向辉煌的明天! (担保公司/刘玉发) |